我们的行为虽然可能受到阻碍, 却阻挡不了我们的意图和倾向 。因为我们都具备包容和适应的能力,而心都能顺应并将阻挡行动的障碍转换,以符合我们的目的。

妨碍行动的障碍反倒促进行动。

挡路的障碍反而变成往前进的道路本身。

-马可 Ÿ奥理略  “沈思录”

前几天坐捷运的时候我生平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坐“博爱座”。中午前朋友传简讯问我要不要他帮我买素食便当。另外一位朋友出去办事时打电话回来说他看到一支可以当拐杖的雨伞,问我需不需要。

是的,今天我不太像准备在垦丁“重返226”的人。如果像“阿甘”说,人生真的像一盒巧克力,有时连巧克力都吃不到,需要先乖乖等待一段时间!

在上一篇【失衡的铁人-涂景文重返226之旅】 的专栏文章中,在自家后花园重拾运动的初恋在自家后花园重拾运动的初恋,我提到4月12日跑The North Face 50K时“旧伤”稍微发作了。所指的旧伤是五年前脚趾头大力顶到,造成关节处裂开。当时虽然肿很大又很痛,过没多久消肿后没什么感觉,于是我除了冰敷外没特别治疗。不过,去年恢复跑步以来感觉得到旧伤还在,而随着时间一直从小麻烦的隐忧恶化成为顽强的坏恶魔,甚至在这次50K越野赛后痛到有如骨折的感觉。于是我约了新店慈济医院的骨科足踝专家咨询,检查结果发现右脚大拇趾关节长骨刺。 医生还幽默地说是 “跑太多,使用过度”导致,并建议治疗。

医生又附带一句话说,这样应该可以“多使用几年”!因为恶化的速度快速,跑步一次比一次痛又无法使上力。这种问题不会因为休息自己就好起来。如果不是跑者,我或许能跟脚伤和平相处,也有可能用比较温和的中医疗法纾缓伤痛,但考虑到生活不可缺少的跑步我还是选择採用西医的侵入式治疗方法, 依“长痛不如短痛”的考量决定尽快进厂修理,开刀将骨刺削除。

开刀的日期几乎刚好是我正式恢复规律运动后届满一年。

 

暂别前再跑“神山”

才排定5月17日的开刀日期的隔一天我接到来自医院住院中心的电话,说有人取消了开刀,明天可以住院,后天开刀。可是依我跑者的个性,犹如知道时间不多的末期病患一样,我还想在开刀前多跑一跑,因此我已经在网路上发布真武山团练的消息,想跟跑友们再跑一次我特别爱的路线当作欢送我去开刀的暂时离别礼。

失衡的铁人-涂景文重返226之旅

进厂保养前再跑真武山。对我来说,重返最爱跑的真武山比重返226意义更大。(照片来源:周修名)

开刀前一周,5月10日,来碧潭团练的跑友人数创新高,而刚好那天有专业的导演来全程拍摄。我不是主角,只是其中一个导演採访的跑者来呈现跑者的心理和探讨台湾的跑步风气。部份针对我的跑步,工作,和访谈的画面将收录于他独立制作的纪录片。

不让挫折变成挫败

虽然开刀的决定果断,坚定,突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笼罩了我几天。因为本身属于感情较丰富的多愁善感型,我喜欢观察自己的感受和情绪。这时候我问自己,这样的感觉是对无法训练,没办法参加原先报名的垦丁马拉松和LAVA 226的失落感呢,还是纯粹对挨刀和术后的治疗和复健过程的未知的小小恐惧?实际上我不太会对曾经没有拥有过的东西依恋不舍,所以不参加比赛不会让我感到很失望。反正,没有比赛的成果总有这段时间训练过程中的体力和回忆,那些团跑真武山和独骑罗马公路的记忆即使没有比赛的最后“认证”还是人生故事里不可磨灭的章节。

准备226时数次独骑“罗马公路”

经历过几天的失落之后,面对开刀以及术后恢复的过程我心中无恐惧,反而越接近开刀日期越从容。因为我越思考这个问题越发现其中的机会点。反正,既然我开刀的目的,像俗话所说,是“为了走(跑)更远的路”,那么以长远的角度来看只要我认真做好复健又不要太急,复原后就能继续跑下几十年,而不能跑的这段期间我能做的事情还真多。

暂时无法做的事情

  • 跑步
  • 开车
  • 走路(长时间/快速)
  • 骑自行车
  • 应徵“太阳马戏团”的工作

能做的事情

    在不压到开刀的脚并不需要用脚出力的情况下能用瑜伽垫和抗力球:

  • 锻鍊核心肌群
  • 进行脚部复健
  • 做重量训练
  • 光明正大的使用“博爱座”

    拆线并确认伤口痊癒后:

  • 游泳
  • 水中漫步
  • 在摄影棚里工作

 第一次用“博爱座”。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好。

能做和不能做的比较之后发现,原来我暂时不跑步不骑车反而还能利用机会做一些之前一直忽略和不努力进行的训练,如核心肌群,重量,以及三项中最讨厌的游泳训练。而且,以前臀中肌拉伤时曾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无法在陆地上练跑,以水中漫步(模拟跑步的动作)代替跑步的效果很神奇,赛前约10天回到陆地上跑不但体能丝毫没有衰退,反而跑步的表现还稍进步!所以我这次还有一点期待每天到游泳池除了正规的游泳外还额外做的水中跑步训练。有机会的话下次跟大家分享我的“水疗”过程和心得。

开刀的幸运儿

在我长达数十年的跑步生涯中我经历过高峰也走过谷底。其中的低潮,有的是身体疲劳和心理倦怠引起,但除了那次肌肉拉伤外我几乎没有受伤到无法跑步的地步,更未曾因受伤需要开刀过。严格来讲,这次受伤也不是运动伤害,只是运动让旧伤加剧。所以我还是觉得自己能跑跑跳跳这么多年而都无大碍很幸运。

抱着幸运儿的心态,当我躺在手术台上准备接受半身麻醉后託付医疗团队将脚关节的骨刺取出时,那种感觉跟数百次的比赛前经验很像:挑战即将开始,而心中自己很清楚如何应对。

开完刀之后,当医护团队忙着缝线并包扎脚时医生拿一个玻璃罐来给我看。里头有约六片锐利物,每个像一公分长的刀片或鲨鱼齿。看到这些原来长在我脚趾头关节上的东西时我很确信这次开刀的决定是对的。这样也让我对接下来的恢复工作有更坚定的决心。

怪咖!术后走路需要穿特制的“前足减压鞋”

手术后住院时朋友给的鼓励、协助以及及时送来的热咖啡和早餐,温暖的关心也让脚的短暂痛楚迅速消散。其中一位来探病的朋友由于前一天才跑过生平初半马,呈现严重铁腿状态。刚拔掉点滴并开始用拐杖走动的我在病房里苦闷,还挑战他绕八楼看谁比较快!出院后我走路需要穿特制的“前足减压鞋”,走几分钟后脚还会发炎,好像在提醒我需要学习先跟脚痛和平相处一段时间。

道路抢修中,请绕道而行

在人生的道路上难免遇到坑坑洞洞,与其当作障碍停在半路上不走还不如寻找替代道路绕绕看还有什么没见过的风景,走过的路。再说,运动员本来就需要过很规律的生活。手术后也一样,甚至需要更谨慎。既然习惯过规律的生活就很容易接受每天都该做的治疗和复健。还有因为运动量减少,身体又需要优质的营养,所以我在饮食方面必须更加严谨,希望这段时间实行的饮食法能变成习惯,一直应用下去。

冰/热敷

医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在陆地上跑步,只保守建议“宜修养三个月”。不过,虽然我明知这种事情急不得,不宜定时间表,对自己的恢复能力和进行复健的决心有绝对信心的我容易开始胡思乱想,因此我已经挑选了一场马拉松当作复出后的庆典。比赛名称和日期只有好友和主办单位知道。如果到时候还是无法如愿参加,总是还有很多场等待着我。回到226的赛场上也一样,从去年五月我发誓这辈子不再参加超铁到复出一年内能随时参加50多公里的超马并准备再玩226,接下来有什么样的机会和发展还很难说,但是只要还有机会一定要把握就对了。相信只要我够努力练游泳,核心肌群,并控制饮食,说不定那六片骨刺在不久的将来内能转换成六块腹肌!

咱们几个月后
路上见啰!

特别感谢:这次住院期间来探病和来电写简讯的朋友们。即使开的是所谓的“小手术”,当麻药方退,一个人在病床上打点滴时最渴望的是身边能出现熟悉,友善的面孔。逗我笑的,送我喝的吃的治疗用的又叫我工作的,扶我到厕所去好不容易尿出来的各位好友,我何德何能?开刀不好玩,但有你们我能顺利渡过去。感恩 :-)

文:涂景文

【失衡的铁人-涂景文重返226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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