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OMON-CityTrail城市越野跑

在受到Salomon与don1don邀约,跟晏庆一起分享越野跑的经验,座谈中第一次听到晏庆提到Citytrail这个名词,是指:城市中由跑者自行开发出来的跑道(Find the Trail in Your City)。


看影片时联想到许多自己在城市中穿梭的经验,趁此兴头,把这些过去的经验整理下来:

以跑步移动到台湾各地分享跑步的日子……
这些年来很常搭车到各处演讲,或去出版社谈书籍出版的事,最常前往的城市即是台北。从花莲到台北,我大都搭乘“连运票”,先搭电车到罗东,再从罗东搭到“台北京站”,到了京站后,若目的地是台北车站附近(三站捷运站以内的地点),跑步成就了我最常选择的移动方式。

我常跑在捷运双连站到中山站地下街里,在快速的移动过程中,寻找空隙,穿过人群,剎车转换方向,在人流中穿梭的感觉让我觉得十分畅快,好像世界都静止了,只有我在流动似的,有一种处于人间世之上的超脱感。

除了台北之外,常跑桃园、新竹、台中、高雄……等外县市去分享运动相关知识。每次出发前一个晚上,我都得先打开google地图,先输入上课或演讲地点,看看附近最近的火车站是哪一站,按下“步行”来规划路,如果在十公里以内,我大都会用跑得过去。边跑边冥想,同时边欣赏陌生城市的街头。例如这次Salomon的活动,前一晚查好地图:上课地点离台中站只有两公里多,出火车站后左转建国路,右转接自由路再右转接五权路就到了。虽然正中午太阳很大,但慢慢跑也不到十五分钟就抵达,还可以悠閒地在演讲地点旁边吃碗鸡丝麵。

跑到之后,进厕所把汗擦乾,换掉湿衣服,穿上揹包里比较正式的服装就能一身清爽的讲课,我很喜欢这样子,不但能减少上场前的紧张赶,跑到上课地点的过程中还能在脑中模拟待会要讲的东西,《运动改造大脑》中说有氧跑能促进正肾上腺素、多巴胺和血清素,让脑神经活络,还能集中注意力,对我来说的确如此。从车站进入城市的Citytrail是我演讲前的冥想时刻。


不适合人行的人行道,创造CityTrail人工训练场
看到Salomon创造了城市越野跑(City Trail)这个新名词和给它的定义后,我深深觉得台湾的人行道完全符合Citytrail的定义,破烂到一个极致,以中坜老家从YKK附近的中园路到内坜交流道这段人行道来说,人行道上竟装了许多类似变电箱的大铁盒,而且长满杂草,许多人行砖脱落碎裂,像是布满碎石的越野路面。

还有臺湾各地的人行道很少真正“适合人行”,大都只是作作样子,看起来像人行道,其实倒像是建给越野跑者的练习路面:停满机车和其他商家或小吃的货物与桌椅、甚至骑楼里有高度不一致的阶梯、有光滑且淋上小吃店洗碗水的磁砖,以及机车行随意摆放的废轮胎,或是粗大的行道树根所造成的不规则垄起路面,或是要躲开人行道上迎面而来的机车。更令人费解的是,台湾各地的人行道时常嘎然而止,跑到一半人行道就结束了,让我不得不跑进机车道,甚至是汽车道上,实在不知道设计人行道的政府单位怎么想的!

不过有一点倒是目前只在台中看到,有些人行道的路口立了许多不锈钢管,违起栅栏,标示机车禁止进入,但栅栏只容一个人通行,我跑在人行道上要通过时,若同时有人逆向朝我走来,我就必须等他先过,不然就只能跨过铁栅栏。虽然没了机车,但在本来就属于人行的人行道上,每隔几百公尺就设立一道道政府为了机车进入而制造的新路障,似乎有点本末倒置了!但反过来想,对于越野跑来说倒是另一种模拟训练。

但在臺湾的街头Citytrail与真正的越野跑之间的最大差别在于空气品质,要跑在街头就非得吸进一大堆汽机车所排放出来的废气。但路面多变到让人吃惊,有些人行道窄到只够两人并肩同行,只要有情侣手牵手逛街慢慢走,因为已经牵手了,连中间的缝隙都没有,就非得绕到车道上与机车争道,再碰到路边停车的情况,就得再往车道中间切,此时就必须转头确认后方没有来车才赶如此以肉躯跑到车道上,在跑步的过程中突然发现前面有情侣,转出骑楼,跑上机车道,又碰到路边停车,再转头确认后方无来车,跑进车道,最后再转进人行道这一连串的过程,就是一直变化方向,改变速度,以及边回头边向前跑步各种越野跑式的训练。


在城市跑步时总会想到洛基在费城训练的影像
洛基是我从小崇拜的典范人物,他在费城练跑时穿过街道、铁轨、市场……的身影,也许是我也开始跑上街头的潜在原因。


当行人拥有路权时,CityTrail才有可能发展
在两次跑步环岛的经验中,臺湾最重要的两条省道:台一线和台九线都跑过两次。深深觉得台湾的行人、跑者与自行车骑士几乎算是路权最弱的一方,因为很少有自行车专用道,行人专用道也大都被占用。臺湾的马路是属于机动车辆的世界。不管跑到那个县市的马路都一样,充满了汽机车。臺湾马路大都只是为了有轮子的交通工具而建设的,它们不属于双脚与自行车。

当我在臺湾的街头跑步或骑自行车时,总是觉得机动车辆就像史前时代的草食性恐龙,大卡车则像是超大型的巨兽一样,牠们当然不会刻意地从我身上撞过来,但对于那些草食性动物来说行人与骑士就像是再脆弱不过的小小生命,要不断闪躲它们……。

在“臺湾马路的世界里”,也像是大自然里弱肉强食的世界一样,“行人”与“自行车骑士”处在最低阶的弱势生物,大卡车和各式光鲜亮丽的轿车则是位于顶尖的高等生物。行人与自行车这些慢吞吞的生物,在臺湾马路的世界里,长久以来皆是既弱小又安静,也不被重视的。

个人觉得台湾的政策就是强者恆强弱者恆弱,南北差距、城乡差距越来越大,弱势者/没有声音的人在臺湾是很少有人会主动理你的。路权的位阶也是如此,行人、跑者与自行车骑士都是弱势,所以请自保,没人会理你,政府也不会主动管,因为负责路权的政府官员与主事者就是属于车子里面的人。

曾在芬兰待过两个月,我看到的是则是“强者自由发展,弱势者得到最多的资源”,有能力的人也知道自己有责任帮助能力较差的人,政府这么做、老师这么教、人民也起之效法。所以在芬兰的路上,行人与们行车骑士的路权位阶最高……所以在芬兰的街道上,时常可以看到相当多人在跑步、骑车或运动,车子反而是少数。我想,待行人拥有路权的那天,Citytrail也将会有全面的发展。


My City Trail:从营区到家的路
在观音当兵期间,有好几次都揹着行囊跑回中坜。北巡局训练大队位于观音乡的大坡脚,距离位于中坜市西园路的家17.5公里。那时只剩下几三个月就要退伍了,因为营区要搬到离定较近,位于中坜的忠爱庄营区,所以是最后一次从观音跑回家了。我还记那天刚刚值完第五班,换下制服,签完离营宣教,套上海巡运动短裤,踏出营区,脱掉夹克与眼镜,把背包背带绑在胸前。然后,开始起跑。112县道的路面往前延伸出去,迎面吹来的风夹杂着呼啸而过的废气与灰尘,但脚步极端地轻盈,破开那风,往家的方向跑去。

很快地交替的步伐已来到三公里外的新坡市区外环道,车子少了许多,路面两旁忽然被波光澜澜的渔池包拢,空气中的渔腥味竟相对地如此令人舒爽。鱼池边有三两钓客垂着鱼杆,湖面映着灰白的天空。一分钟后,那波光澜澜与渔腥味已被留在身后,市街又迎面而来。汽车不守规矩地停在边线上,人行道被机车与摊贩占领。每一次要绕过路边障碍物时,就必须回头确认后方没有来车,同时伸出左手,向后方汽机车示意,冒几秒钟的险把身体置于机器所属的线道内。尤其碰到停在路边买槟榔的连结卡车时,那危险的处境必须增加到十几秒,心跳与步伐同时加快。

在进入大崙市区前,路旁的工厂里多养着看门狗。这些牠们终日所看顾的门前道路,除了川流的轮胎与引擎声,陌生的双脚与步伐声深深地引起牠们的兴趣。牠们灵敏的鼻子在我离牠们势力范围的门口还有三四百尺远之前,就一隻接着一隻从门口探出头来,摆好阵式,在远方等着我望着我前进,有些对我狂吠,有些则把牙齿露出来发出低吼。我知道牠们嗅得到恐惧心情的味道,所以我尽量把心中的恐惧赶走。“只要一有害怕的举动,牠们就会更得寸尽尺,不能害怕!牠们嗅得到恐惧的味道。”我想起过去某位爱狗的好友曾这么对我说。一步步地跑向牠们,一边数着牠们的数量。九隻。有小型只到膝盖的台湾土狗,也有大到高于我腰际的德国狼犭。终于跑到牠们身边,牠们往我靠过来对着我吠,有些作势要扑上来;我试着装作陌不关心的样子,但心跳则不由自主地加速,伴随着本能的恐惧,步伐也随之加快。牠们嗅到我的恐惧,就这么狂吠地追着我跑了一分多钟。然后吠声止了,令人不自觉恐惧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我转头望去,牠们像是赶走拥有巨大威胁的入侵者般翘着尾巴志得意满地踱着步回去了。冷汗从身体里挤满背嵴。才一分多钟,就像跑了好几公里一样,全身软软地。我赶紧调整呼吸与步伐,稳稳地再往前跑下去。还有十公里呢!

跑过了忠爱庄,天际横跨一条长长的轨道,像子弹一样的列车从那轨道上快速无声地飞过。不一会那轨道就横列在额头上。红灯亮起,我停在那轨道下的十字路口下,往左右望去,是无限延伸没有尽头、笔直、不允许任何瑕疵的轨道。每次跑到这就不得不心声赞叹。绿灯亮起,停下后再继续往前跑时脚都会觉得像太久没发动的汽车一样,卡卡地跑不顺。但明明就只停下来五十几秒钟而已。

跑过中央大学,接着进入中坜市区后,终于开始出现适合双脚的人行道了!虽然是不怎么样的人行道。在那横躺着汽车与机车不规则地排列在坑坑疤疤的人行道上,必须小心地绕过障碍或跨过坑疤才能顺利通过,好几次必须完全绕到车行路面上才能前进,冒险把身体置于布满汽机车的市区线道。为什么臺湾的人行道会变成这样呢?行人在道路上被贬到最低的阶层。我边这么想着边闪着障碍物前进。忽然间,一辆卡车从左边的房子里倒车出来,我被吓地往外跳到马路上,差一点就被撞到。“你搞什么啊!长不长眼啊!”从那辆停在人行道上的货车驾驶座传出怒吼声。他的斥骂与抱怨被不断前进的步伐抛在身后。我只是这道路世界里最小型的哺乳动物而已,臺湾的道路是属于远古时代巨大草食性动物的世界,牠们不会刻意伤害在这世界想用双脚奔回家的我,但牠们可也不太在乎那也是条宝贵的生命。

经过漫长的烟尘与车流,终于跑完这段可怕的中坜外环道。坑疤、废气与噪音之后,家就快到了!我庆幸着。虽然背包已经被汗濡湿,膝盖也开始涨痛。每次从外环道转进新生路时就它就开始抱怨,“为什么非要跑回家不可呢?”真是爱抱怨的膝盖,我想。但只剩下三公里了,只要再忍耐一下下就可以休息了,我也总是这么安慰它们。在最后的南园二路上,我总爱放慢速度,慢慢地享受这最后一段回家的路,想着家的风景,想着家人的样子。“也许,当兵就是为了让我一再体会这段:回家的路。”

文:徐国峰

来源:don1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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