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var Cerulli 是《留心食肉者--一个素食者对食物的领悟》一书的作者,他居住在美国东北部佛蒙特州。

    曾经,我深信食品商店对食物的分类。

    肉食区在商店的后部,能找到动物界产品:牛排,猪排,鸡腿,鱼排,紧靠着墙的冷柜里,是类似的附属食品:鸡蛋,牛奶,酸奶及芝士。另外一区,是植物界的产品:蔬菜,水果,豆类,坚果,种子和谷物。

    领域似乎划分的很清楚,每一类食品都有独特的意义。每当我吃肉时,这就意味着动物的死亡。当我吃奶制品时,意味着动物分娩。而当我受到慈悲的佛家大师一行禅师的影响,转而成为纯素食主义者后,意味着我只食植物,我的良心似乎得到了净化。

    八年之后,这个童话被打破。我跟夫人在我们的花园里,渐渐意识到南瓜和青豆不仅仅是植物的果实,它们也是动物的果实。

    像所有生命一样,我们的花园也需要吃东西。它们饥饿的根部要从地里吸取食物,以交换营养素。因此每一年我开着卡车去几里外运回一到两立方码的肥料:富饶,深黑,稠密的材料,来自牛或其他牲畜的粪便,以及牲畜自身,因为有时农民也把尸体当做肥料。

    南瓜和青豆的存在应该归功于动物的存亡。

    我理应坚持使用自家厨房里的残渣以及只含植物的肥料,这并不难操作。只是大部分的肥料都是从国外进口,装在鲜亮的塑料袋中。我们依靠外来的肥料供给自己的土地,这在我看来,就像超市里摆着大量千里之外种植的黄豆做成的豆腐,而我们却不吃邻家饲养的鸡或附近打来的野鹿。这种选择导致动物制品远离自家的菜园和餐盘,没有环保的意义。

    可即使我发现本地的植物肥料资源,又有区别吗?即使农作物的耕种不需要肥料,这种方式需要更多的土地,并脱离动植物的整合,占有越多的土地耕种,就会把动物的栖息地取而代之,把家养的牲畜赶出农田。尽管这么做接近我的理论,然而由此产生的后果真的有任何好处吗?

    我意识到,动植物综合管理是大自然界的规则,这是大草原以及各种形式的生态系统数亿年来得以维持的原因。这是最原始最自然最可持续的系统--植物与动物在无穷尽的循环中养活彼此。人类的参与打破了这种平衡而我们自己却理所当然。假如南瓜和青豆靠本地的养牛场饲养,它们真的就是只吃植物吗?

    在《活在当下》这本书中,行一禅师告诫人们领悟各种联系,深层次理解生命的组成和源头,包括食物。我看得越多,事情就越复杂。

    在我们的菜园里,每次翻土时,我看到不小心被我铲成两截的蚯蚓,为了保护幼苗,我会把甲壳虫碾死。同时我也看到,进口的肥料不仅跟奶制品有关,也与肉有关:奶牛产奶必须要孕育,怀孕的母牛生下小牛,实际上所有的雄性小牛都上了餐桌。

    大规模的种植业下,北美大片的草原森林栖息地被破坏。鸟类,哺乳动物,爬行两栖类,昆虫因为机械和农药大量死亡。甚至在小型的有机农田里,我看到啮齿类动物的洞穴被致命的烟雾弹清除,鹿的数量也在猎人及农民的干预下减少。

    最近每次逛杂货店,我明白自己有选择,但这个选择只是简单的在纯素食主义和其他之间,以痛苦指数衡量。走在通道里,面对整齐的包装鲜亮的箱子,我们选择性忘记。我们使自己深信分类的合理性:植物和动物整齐的各属各自的领域,食物的供给来源于土地,但购物却跟耕种脱离。我们靠忽略事实获得安慰,那事实我们看不到或根本不想看到。

    或者,我们应提醒自己,世界万物如此错综复杂。尽管这个过程可能很不舒服,但要知道生菜这种植物不像看上去那么单纯,南瓜和青豆的存在应归功于动物的存亡。也要提醒自己说田园的美景不仅是消遣徒步和环绕村庄骑行的背景。他们不仅仅是周遭存在的“环境”,它们养活我们,是我们生命的根,它们---就是我们。

    我们还要记住,那些依靠田间作业生存的人,没日没夜的耕作食物,为了他们和我们,那些食物都源自土地。他们了解自己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土壤,水源,气候,生灵---比我们大部分人都更熟悉。他们更加懂得吃和生存的本质。他们知道,这是个烂摊子。

    我们应该记住自己的生活跟他们不能分离。我青少年期什么都吃,从来没有认真的考虑过自己的生活跟农业有什么关系。即使20多岁成为素食者,也没有想过,当时我很傲慢的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想跟分娩扯上什么关系,更不用说死亡了,对各种生灵漠不关心。我认为能够远离那些,直到后来才开始关注,开始看清。

    这种关系是,用一个通俗的词儿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他们使我们得以生存。不管是教师,学生,艺术家,办公室职员,还是医生和律师,完全都依赖农民生存。不管我们自身有多少浪漫的习性,与众不同的因伦理道德产生的饮食习惯,纯素主义,普通素食者以及肉食者的界限在某种程度上相当模糊。我们都是相同食物系统中的一份子。

    我们可以并应该提倡对这个系统的改良,推广动物福利和环保。我们的努力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有效:人们无论任何饮食习惯都能合作起来,就像我们的食物一样,栖息在同一片蓝天下,而非各成一派。比方说,我跟我夫人不买牛排,但我们向能够做到通过符合人道和遵循生态学提供肉制品的农民鼓掌。我们意识到吃的酸奶跟奶牛的生存死亡息息相关。

    当然,我们很容易忘记,我个人便是。每日匆忙的生活中,这些联系常常从我脑海中划过。我吃下一碗色拉,只看到绿色。

    接着我的电话响了,邻居打过来的。土拨鼠开始糟蹋她的花园,电网也阻止不了。而我是她认识的猎人之一。我会帮她吗?

    我想,我会。这是隐藏的成本。

    深吸一口气,我拿起一把步枪。

    来源:译言网 译者:catisd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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